中部|MN 56|優婆離經 Upāli Sutta

蕭式球譯

五十六.優波離經


  
  這是我所聽見的:

  有一次,世尊住在那爛陀的波婆迦芒果園。

  這時候,尼乾陀.若提子和尼乾子大眾一起住在那爛陀。這時候,有一個名叫高個子.苦行人的尼乾子在那爛陀化食,在化食完畢,吃過食物後,便前往波婆迦芒果園世尊那裏,抵達世尊那裏後,和世尊互相問候,作了一些悅意的交談,然後站在一邊。世尊對高個子.苦行人說:“苦行人,這裏有座位,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坐下來。” 當世尊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以一低座坐在一邊。世尊對高個子.苦行人說:“苦行人,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尼乾陀所宣說的業有多少種呢?”

  “喬答摩賢友,尼乾陀是不習慣宣說 ‘業,業’ 的,尼乾陀習慣宣說 ‘罰,罰’ 。”

  “苦行人,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那麼尼乾陀所宣說的罰有多少種呢?”

  “喬答摩賢友,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尼乾陀所宣說的罰有三種,這就是身罰、口罰、意罰。”

  “苦行人,身罰、口罰、意罰是不是各異的呢?”

  “喬答摩賢友,身罰、口罰、意罰是各異的。”

  “苦行人,這三種罰各有分別、各有特性,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尼乾陀所宣說的,最重的過失是哪一種罰呢?是身罰、口罰還是意罰呢?”

  “喬答摩賢友,這三種罰各有分別、各有特性,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尼乾子所宣說的,最重的過失就是身罰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苦行人,你說是身罰嗎?”

  “喬答摩賢友,我說是身罰。”

  “苦行人,你說是身罰嗎?”

  “喬答摩賢友,我說是身罰。”

  “苦行人,你說是身罰嗎?”

  “喬答摩賢友,我說是身罰。”

  世尊這樣令高個子.苦行人說三遍來確立他的論點。

  世尊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對他說:“喬答摩賢友,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你所宣說的罰有多少種呢?”

  “苦行人,如來是不習慣宣說 ‘罰,罰’ 的,如來習慣宣說 ‘業,業’ 。”

  “喬答摩賢友,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那麼你所宣說的業有多少種呢?”

  “苦行人,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我所宣說的業有三種,這就是身業、口業、意業。”

  “喬答摩賢友,身業、口業、意業是不是各異的呢?”

  “苦行人,身業、口業、意業是各異的。”

  “喬答摩賢友,這三種業各有分別、各有特性,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你所宣說的,最重的過失是哪一種業呢?是身業、口業還是意業呢?”

  “苦行人,這三種業各有分別、各有特性,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我所宣說的,最重的過失就是意業了。不是身業也不是口業。”

  “喬答摩賢友,你說是意業嗎?”

  “苦行人,我說是意業。”

  “喬答摩賢友,你說是意業嗎?”

  “苦行人,我說是意業。”

  “喬答摩賢友,你說是意業嗎?”

  “苦行人,我說是意業。”

  高個子.苦行人這樣令世尊說三遍來確立他的論點,然後起座前往尼乾陀那裏。

  這時候,尼乾陀和人數非常多的在家大眾坐在一起,這大眾是波邏迦人,以優波離為首。尼乾陀從遠處看見高個子.苦行人前來,便對他說:“苦行人,這個中午你到哪裏去呢?”

  “大德,我到過喬答摩沙門跟前。”

  “苦行人,你有跟喬答摩沙門一起交談嗎?”

  “大德,我有跟喬答摩沙門一起交談。”

  “苦行人,你跟喬答摩沙門一起談論些什麼呢?”

  高個子.苦行人把所有跟世尊交談的內容告訴尼乾陀。

  當高個子.苦行人說了這番話後,尼乾陀對他說:“苦行人,十分好,十分好!你能這樣向喬答摩沙門解說,可見你是一位多聞的弟子,能正確理解導師的教法!意罰所作的影響是那麼小,身罰所作的卻是那麼明顯,兩者怎能相比呢!由此可知,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最重的過失就是身罰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優波離居士對他說:“大德,十分好,十分好!高個子賢者能這樣向喬答摩沙門解說,可見他是一位多聞的弟子,能正確理解導師的教法!意罰所作的影響是那麼小,身罰所作的卻是那麼明顯,兩者怎能相比呢!由此可知,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最重的過失就是身罰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大德,讓我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吧。如果喬答摩沙門堅持那個苦行人令他確立的論點的話,我便會有如一個強壯的人,抓著小羊的長毛把小羊到處來牽引那樣,在辯論中把喬答摩沙門到處來牽引;又有如一個強壯的釀酒師,拿著大濾隔的邊緣放進深水池中上下左右來晃動那樣,在辯論中把喬答摩沙門上下左右來晃動;又有如一個強壯的調酒師,拿著毛濾隔來搖動那樣,在辯論中把喬答摩沙門來搖動;又有如一頭六十歲的大象,進入深水的蓮池之中玩麻布遊戲那樣,在辯論中把喬答摩沙門當作麻布遊戲來玩耍。大德,讓我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吧。”

  “居士,你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吧。居士,或是由我去,或是由高個子.苦行人去,或是由你去。”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對他說:“大德,我不贊成優波離居士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大德,喬答摩沙門是有魔法的,他懂得使外道弟子轉投他的法力。”

  “苦行人,優波離居士是沒有可能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的,喬答摩沙門成為優波離居士的弟子才有可能!居士,你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吧。居士,或是由我去,或是由高個子.苦行人去,或是由你去。”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第二次對他說……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第三次對他說:“大德,我不贊成優波離居士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大德,喬答摩沙門是有魔法的,他懂得使外道弟子轉投他的法力。”

  “苦行人,優波離居士是沒有可能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的,喬答摩沙門成為優波離居士的弟子才有可能!居士,你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吧。居士,或是由我去,或是由高個子.苦行人去,或是由你去。”

優波離居士回答尼乾陀:“大德,是的。” 於是起座對尼乾陀作禮,右繞尼乾陀,然後前往波婆迦芒果園世尊那裏。

  優波離居士去到世尊那裏後,對世尊作禮,坐在一邊,然後對世尊說:“大德,高個子.苦行人是不是來過這裏呢?”

  “居士,高個子.苦行人來過這裏。”

  “大德,你有跟高個子.苦行人一起交談嗎?”

  “居士,我有跟高個子.苦行人一起交談。”

  “大德,你跟高個子.苦行人一起談論些什麼呢?”

  世尊把所有跟高個子.苦行人交談的內容告訴優波離居士。

  當世尊說了這番話後,優波離居士對他說:“大德,十分好,十分好!高個子賢者能這樣向喬答摩沙門解說,可見他是一位多聞的弟子,能正確理解導師的教法!意罰所作的影響是那麼小,身罰所作的卻是那麼明顯,兩者怎能相比呢!由此可知,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最重的過失就是身罰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居士,如果你想立論在真諦之上,我們可以談論有關的問題。”

  “大德,我想立論在真諦之上,讓我們談論有關的問題吧。”

  “居士,你認為怎樣,一個發願只用熱水、視冷水為低劣的尼乾子生了病,病得很重,他因不取用冷水而命終。居士,根據尼乾陀宣說,這人會投生在哪裏呢?”

  “大德,有一種天名叫意著天,他會投生在那裏。這是什麼原因呢?因為他命終的時候意有所著。”

  “居士,居士,你說想立論在真諦之上而談論問題。請你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的答案,它和你之前所說的有矛盾;你之前所說的和現在的答案有矛盾。”

  “大德,無論世尊怎樣說,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最重的過失都是身罰的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居士,你認為怎樣,尼乾陀是四種律儀的約束者:禁止所有惡,離開所有惡,除去所有惡,不被所有惡所滲入。如果尼乾子在往還的時候踏死一些小動物的話,根據尼乾陀宣說,他會得到什麼果報呢?”

  “大德,尼乾陀宣說,如果是無意的話,過失便不大。”

  “居士,如果是有意的又怎樣呢?”

  “大德,如果是有意的話,就是大過失。”

  “居士,根據尼乾陀宣說,有意與無意屬哪一種罰呢?”

  “大德,屬意罰。”

  “居士,居士,你說想立論在真諦之上而談論問題。請你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的答案,它和你之前所說的有矛盾;你之前所說的和現在的答案有矛盾。”

  “大德,無論世尊怎樣說,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最重的過失都是身罰的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居士,你認為怎樣,那爛陀富庶、繁榮、人口眾多嗎?”

  “大德,是的,那爛陀富庶、繁榮、人口眾多。”

  “居士,你認為怎樣,假如一個人拿著利劍走來,說要在一瞬間、一會兒之內把那爛陀所有眾生斬成一堆肉碎,斬成一堆肉醬。這個人能否做得到呢?”

  “大德,即使十個人、二十人、五十人也不能在一瞬間、一會兒之內把那爛陀所有眾生斬成一堆肉碎,斬成一堆肉醬。更不用說一個人了。”

  “居士,你認為怎樣,一個內心熟練神通的沙門或婆羅門走來,說要以內心一念的瞋火把那爛陀燒成灰燼。這個沙門或婆羅門能否做得到呢?”

  “大德,十個那爛陀、二十個那爛陀、五十個那爛陀也會被他以內心一念的瞋火燒成灰燼,更不用說一個那爛陀了。”

“居士,居士,你說想立論在真諦之上而談論問題。請你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的答案,它和你之前所說的有矛盾;你之前所說的和現在的答案有矛盾。”

  “大德,無論世尊怎樣說,人們作惡的行為,受惡的行為所轉,最重的過失都是身罰的了。不是口罰也不是意罰。”

  “居士,你聽過檀陀迦、迦楞伽、彌禪、摩陀伽是怎樣成為森林的嗎?”

  “大德,我聽過檀陀迦、迦楞伽、彌禪、摩陀伽是怎樣成為森林的。”

  “居士,你認為檀陀迦、迦楞伽、彌禪、摩陀伽是怎樣成為森林的呢?”

  “大德,我聽說,是由於一位仙人內心一念的瞋火,檀陀迦、迦楞伽、彌禪、摩陀伽便成為森林了。”

  “居士,居士,你說想立論在真諦之上而談論問題。請你好好想一想,想一想你的答案,它和你之前所說的有矛盾;你之前所說的和現在的答案有矛盾。”

  “大德,其實我在世尊說第一個例子時已經心感高興、心感快慰。因為我想聽世尊從多方面的對答,才想到提出頂撞世尊的問題。

  “大德,妙極了!大德,妙極了!世尊能以各種不同的方式來演說法義,就像把倒轉了的東西反正過來;像為受覆蓋的東西揭開遮掩;像為迷路者指示正道;像在黑暗中拿著油燈的人,使其他有眼睛的人可以看見東西。我皈依世尊、皈依法、皈依比丘僧。願世尊接受我為優婆塞,從現在起,直至命終,終生皈依!”

  “居士,請你想清楚,一個像你那樣有名望的人,應要好好想清楚。”

  “大德,世尊這樣說,使我更加高興、更加快慰。如果外道得到我成為他們的弟子的話,一定會長期持著旗幟在那爛陀遊行,到處宣佈:‘優波離居士成為我們的弟子了。’ 但是,世尊對我這樣說:‘居士,請你想清楚,一個像你那樣有名望的人,應要好好想清楚。’ 大德,我再次皈依世尊、皈依法、皈依比丘僧。願世尊接受我為優婆塞,從現在起,直至命終,終生皈依!”

  “居士,你們族人長期供養尼乾子,之後當他們到來時也應布施食物給他們。”

  “大德,世尊這樣說,使我更加高興、更加快慰。大德,我曾聽見人們這樣說:‘喬答摩沙門這樣說:“應該布施給我,不應布施給他人;應該布施給我的弟子,不應布施給其他弟子。布施給我有大果報,布施給他人沒有大果報;布施給我的弟子有大果報,布施給其他弟子沒有大果報。” ’ 1大德,世尊鼓勵我繼續布施給尼乾子,這一點我知道怎樣做了。大德,我再三皈依世尊、皈依法、皈依比丘僧。願世尊接受我為優婆塞,從現在起,直至命終,終生皈依!”

  於是,世尊由淺入深地為優波離居士講說法理:講說布施的法理、戒行的法理、生天的法理,講說貪的過患、退墮、污染,講說出離的利益。當世尊知道優波離居士的內心有能力、柔軟、沒有障蓋、質素高、有淨信的時候,便為他講說佛陀說法的心要:苦、集、滅、道。

  就正如一片潔淨、沒有雜色的布料,能很好地染上顏料。同樣地,優波離居士在座上沒有塵埃,沒有污垢,生起了法眼,明白到:“所有集起法,都是滅盡法。” 這時候,優波離居士見法、得法、知法、入法,在導師的教法之中超越疑惑、清除猶豫、取得自信,不用依賴他人。

  優波離居士向世尊說:“大德,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要告辭了。”

  “優波離居士,如果你認為是時候的話,請便。”

  優波離居士對世尊的說話感到歡喜,感到高興,之後起座對世尊作禮,右繞世尊,然後回去他自己的居所。

  優波離居士回到自己的居所後,對守門人說:“守門人,從現在起,我閉門不讓尼乾子進來;我開放門戶給世尊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如果有任何尼乾子到來,你對他這樣說:‘大德,請站在這裏,不要進來。現在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他閉門不讓尼乾子進來;他開放門戶給世尊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如果你要化食,可站在這裏,我會拿食物來。’ ”

  守門人回答優波離居士:“大德,是的。”

  高個子.苦行人聽到 “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 這個消息,便前往尼乾陀那裏,對他說:“大德,我聽見人們說,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了。”

  “苦行人,優波離居士是沒有可能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的,喬答摩沙門成為優波離居士的弟子才有可能!”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第二次對他說……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第三次對他說:“大德,我聽見人們說,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了。”

  “苦行人,優波離居士是沒有可能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的,喬答摩沙門成為優波離居士的弟子才有可能!”

  “大德,讓我去優波離居士那裏,之後我便可以知道他是否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了。”

  “苦行人,你去吧。之後你便可以知道他是否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了。”

  於是,高個子.苦行人前往優波離居士的居所。守門人從遠處看見高個子.苦行人前來,便對他這樣說:“大德,請站在這裏,不要進來。現在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他閉門不讓尼乾子進來;他開放門戶給世尊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如果你要化食,可站在這裏,我會拿食物來。”

  高個子.苦行人說:“賢友,我不是要化食。” 他知道實情後,便返回尼乾陀那裏,回到尼乾陀那裏後便對他說:“大德,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這件事情是真的。大德,我說過不贊成優波離居士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但你不接納我的說話。大德,喬答摩沙門是有魔法的,他懂得使外道弟子轉投他的法力。你的優波離居士被喬答摩沙門的法力影響而轉投他了!”

  “苦行人,優波離居士是沒有可能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的,喬答摩沙門成為優波離居士的弟子才有可能!”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第二次對他說……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高個子.苦行人第三次對他說:“大德,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這件事情是真的。大德,我說過不贊成優波離居士去喬答摩沙門那裏駁斥他的論點,但你不接納我的說話。大德,喬答摩沙門是有魔法的,他懂得使外道弟子轉投他的法力。你的優波離居士被喬答摩沙門的法力影響而轉投他了!”

  “苦行人,優波離居士是沒有可能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的,喬答摩沙門成為優波離居士的弟子才有可能!苦行人,讓我去優波離居士那裏,之後便可以親身知道他是否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了。”

  於是,尼乾陀和人數眾多的尼乾子大眾一起,前往優波離居士的居所。守門人從遠處看見尼乾陀前來,便對他這樣說:“大德,請站在這裏,不要進來。現在優波離居士成為喬答摩沙門的弟子。他閉門不讓尼乾子進來;他開放門戶給世尊的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如果你要化食,可站在這裏,我會拿食物來。”

  尼乾陀說:“守門人,既然這樣,你去優波離居士那裏,對他說:‘大德,尼乾陀和人數眾多的尼乾子大眾一起,站在大門外,他想見你。’ ”

  守門人回答尼乾陀:“大德,是的。” 之後去到優波離居士那裏,對優波離居士說:“大德,尼乾陀和人數眾多的尼乾子大眾一起,站在大門外,他想見你。”

  “守門人,既然這樣,你在中門的大堂擺設座位吧。”

  守門人回答優波離居士:“大德,是的。”

  於是,守門人在中門的大堂擺設座位,擺設完後便回到優波離居士那裏,對他說:“大德,中門的大堂已經擺設好座位了。如果你認為是時候的話,請便。”

  於是,優波離居士前往中門的大堂,坐在最高、最上、最好、最勝的座位上,然後對守門人說:“守門人,你去尼乾陀那裏,對他說:‘大德,優波離居士說,如果你想進來的話便進來吧。’ ”

  守門人回答優波離居士:“大德,是的。” 之後去到尼乾陀那裏,對尼乾陀說:“大德,優波離居士說,如果你想進來的話便進來吧。”

  於是,尼乾陀和人數眾多的尼乾子大眾一起,進入了中門的大堂。

  在以前,當優波離居士從遠處看見尼乾陀前來時,總是出外迎接他,用自己的大衣來抺淨最高、最上、最好、最勝的座位,然後請尼乾陀坐在那個座位上。現在優波離居士自己坐在那個最高、最上、最好、最勝的座位,對尼乾陀說:“大德,這裏有座位,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坐下來。” 當優波離居士說了這番話後,尼乾陀對他說:“居士,你真是神智不清!你真是一個糊塗的人!你說要去駁斥喬答摩沙門,但回來時反被論點的大網捕著。居士,就正如一個帶蛋而去但失蛋而還的人,又正如一個帶眼而去但失眼而還的人。同樣地,你說要去駁斥喬答摩沙門,但回來時反被論點的大網捕著。居士,你被喬答摩沙門的法力影響而轉投了他!”

  “大德,這些使人轉投他的法力是吉祥的,這些使人轉投他的法力是善美的。大德,如果我所喜愛的親屬轉投他的話,將會為我所喜愛的親屬長期帶來利益和快樂。如果所有剎帝利轉投他的話,將會為所有剎帝利長期帶來利益和快樂。如果所有婆羅門轉投他的話,將會為所有婆羅門長期帶來利益和快樂。如果所有吠舍轉投他的話,將會為所有吠舍長期帶來利益和快樂。如果所有首陀羅轉投他的話,將會為所有首陀羅長期帶來利益和快樂。如果整個有天神、魔羅、梵天、沙門、婆羅門、國王、眾人的世間都轉投他的話,將會為整個有天神、魔羅、梵天、沙門、婆羅門、國王、眾人的世間長期帶來利益和快樂。

  “大德,我將說出一個譬喻,有智慧的人可從譬喻知道這個義理。大德,從前有一個衰弱、耆老、年紀大的婆羅門,他年輕的妻子懷了身孕。於是年輕的妻子對那個婆羅門說:‘婆羅門,你去市集買一隻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我的孩子玩吧。’ 年輕的妻子說了這番話後,婆羅門對她說:‘夫人,等到孩子出生才買吧。如果出生的是男孩子,我便為你去市集買一隻雄性的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你的孩子玩。如果出生的是女孩子,我便為你去市集買一隻雌性的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你的孩子玩。’

  “大德,年輕的妻子第二次對那個婆羅門說:‘婆羅門,你去市集買一隻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我的孩子玩吧。’ 年輕的妻子說了這番話後,婆羅門對她說:‘夫人,等到孩子出生才買吧。如果出生的是男孩子,我便為你去市集買一隻雄性的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你的孩子玩。如果出生的是女孩子,我便為你去市集買一隻雌性的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你的孩子玩。’

  “大德,年輕的妻子第三次對那個婆羅門說:‘婆羅門,你去市集買一隻小猴子,然後帶回來給我的孩子玩吧。’

  “大德,那個婆羅門由於喜歡、心愛年輕的妻子,於是去市集買了一隻小猴子,帶回去給妻子,然後說:‘夫人,我為你去市集買了這隻小猴子,現在帶回來給你的孩子玩。’

  “大德,婆羅門說了這番話後,年輕的妻子對他說:‘婆羅門,你拿這隻小猴子去染師那裏,對他說:“染師,我想把這隻小猴子染成美麗的黃色,還要把牠全身弄得平滑亮麗。”

  “大德,那個婆羅門由於喜歡、心愛年輕的妻子,於是拿了那隻小猴子去染師那裏,對他說:‘染師,我想把這隻小猴子染成美麗的黃色,還要把牠全身弄得平滑亮麗。’

  “大德,婆羅門說了這番話後,染師對他說:‘大德,這隻小猴子可以染色,但經不起別人的燙與壓。’

  “大德,同樣地,愚癡尼乾陀的教說薰染愚人而不薰染智者,也經不起別人的質詢與問難。

  “大德,那個婆羅門在之後拿了一套新衣服去染師那裏,對他說:‘染師,我想把這套新衣服染成美麗的黃色,還要把全套衣服弄得平滑亮麗。’

  “大德,婆羅門說了這番話後,染師對他說:‘大德,這套新衣服可以染色,也經得起別人的燙與壓。’

  “大德,同樣地,世尊.阿羅漢.等正覺的教說薰染智者而不薰染愚人,也經得起別人的質詢與問難。”

  “居士,國王和大眾都知道你是尼乾陀的弟子,那麼我們應視你為誰的弟子呢?”

  尼乾陀說了這番話後,優波離居士起座,把大衣覆蓋一邊肩膊,向著世尊的方向合掌,對尼乾陀說:“大德,既然這樣,你聽聽我是誰的弟子吧:

  “離癡心堅定,
  破障得勝利,
  心靜不動搖,
  具戒有善慧,
  無垢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除疑心極樂,
  離心歡喜,
  完滿沙門道,
  持此最後身,
  無比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善行無猶豫,
  持律善領眾,
  斷惑之大雄,
  光芒無有上,
  除慢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引導無數眾,
  深深得自在,
  說自制之法,
  令眾得安穩,
  脫縛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龍象脫諸縛,
  調伏住遠離,
  清淨善答問,
  離相離貪
  滅戲論世尊,
  我是其弟子。

  仙人無虛妄,
  梵行具三明,
  法句沐其身,
  猗息具知見,
  大能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聖者得自證,
  為眾說正道,
  正念有觀慧,
  無著無憎惡,
  不動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禪定行正道,
  內裏不污染,
  於世不熱衷,
  出離得究極,
  度生死世尊,
  我是其弟子。

  寂靜慧寬闊,
  離慧廣大,
  如來無人及,
  善逝無等倫,
  圓滿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斷愛得覺悟,
  無翳無暗蔽,
  天神中最尊,
  人眾中最上,
  名聞之世尊,
  我是其弟子。”

  “居士,你是從哪裏編集這些讚頌出來的呢?”

  “大德,就正如有一大堆各色各樣的花朵,一個善巧的花環師或他的徒弟能從中拿來束製各種美麗的花環。同樣地,世尊有無數美德,有無數百千種美德,有誰不能從這麼多值得讚頌的美德之中編集讚頌出來呢?”

  這時候,尼乾陀不能忍受對世尊的讚美,當場口吐鮮血。

  優波離經完

Footnotes

  1. 在漢譯本中阿含經.一三三.優婆離經》之中,在這句句子之後還有這一段落 “世尊告曰。居士。我不如是說。當施與我莫施與他[。]施與我弟子莫施與他弟子。若施與我者當得大福。若施與他不得大福。施與我弟子當得大福[。]若施與他弟子不得大福。居士。我說如是。施與一切隨心歡喜。但施與不精進者不得大福。施與精進者當得大福。” (大正藏》第一冊六三零頁中)這樣才是佛陀的原意,佛陀鼓勵人們不論任何對象,都應以歡喜心來布施,只不過布施給有質素的人果報大,布施給沒有質素的人果報小。這個意思在其他經文中也常出現。這裏應是巴利文本的脫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