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法談|定的修習與利益——隆波帕默尊者

隆波帕默尊者

2021年02月13日|泰國解脫園寺

編譯|隆波帕默尊者中文基金會



請尊者允許(開示)。

今天隆波允許孔達拉村莊的居民,是一直住在村莊裡,哪裡都不去的那種進來聽法,他們坐得遠遠的。其他村莊、其他府的人,還沒允許(他們)進來,因為不清楚他們接觸過誰、去過哪裡。住在村莊裡的人互相都看得見,去做什麼有風險的事,都互相知道。因此就讓孔達拉的人進來,也是有十多個人。有人住在孔達拉,但是去別的地方,去外面工作之類的,像這樣就不屬於可以進來的那一類,不然的話就會帶病菌到村莊來。

上週一隆波去考丁寺講法,靠近老虎園的那個,弟子們已經走掉很多了,這個人去世那個人去世,生命是無常的。如果我們知道我們的生命是無常的,我們什麼時候死都可能,我們就應該將我們生命活出最大的價值。

「生命」,不同人給予不同的價值,有人認為富裕是生命的答案,有很多的資產,有很大的名氣,有很美的妻子,有很帥的對象,諸如此類,也是每個人所給予的價值。但是對於像活到隆波這般年歲的人,我們很清楚地明白,他們賦予世間事物的那些價值,他們所爭搶的東西,事實上,沒有任何實質(的價值)。

我們真正需要的東西其實不是很多,特別是如果我們修行就會明白,修行是生命真正的答案。有錢,有能力,這樣那樣,它們不是生命真正的答案。像隆波學習政治學,隆波的朋友,跟隆波一起學的朋友,有的人做了大使,在美國,在大國家,是府尹,是廳長,是這個是那個,沒當多久,現在也都退下來了。

隆波那一屆的已經走掉差不多三十多個人了。見面時,也不過是問,誰有生病啊,不會問說,誰有新老婆,因為身體已經不行了。誰死了,光是還活著,沒病沒殘疾,就不錯了,滿足了。

那些我們曾經賦予重要性的東西,到某一點,它就不再有重要性了。不管名望多高,榮譽多大,多麼富有,最終一無所有。有些人有了百億,還不夠,還一直想要個不停。有錢了又想要有權,有權力了又想要永遠擁有。

像秦始皇,有權有勢,然後就不想死,想要長生不老,也不知道信了誰,服用了水銀。本來還可以活更久一點的,但也不行了。就這樣,當有了權力,有了錢,有了一切時,又害怕失去。

生命呢,它自身根本沒有飽和足,等到活得夠久了,就會知道,每天,人所需要的真的很少。能吃,能拉,能睡,光這樣就行了,有快樂了。這個是世間型的快樂。

法帶來更為巨大的快樂,無與倫比。如果我們不斷地訓練定的修習(samādhibhāvanā),所謂「定的修習」是一個中性的詞。

修行有兩類,奢摩他和毗婆舍那。奢摩他修行需要禪定,毗婆舍那也需要禪定,合起來稱作是定的修習。如果我們訓練定的修習,我們將會獲得很多的好處。

定的修習的目的是:

第一點,我們將會得到當下的樂住,世間的人不怎麼有快樂,人們會想到未來的快樂,因為還沒有當下的快樂。一部分的人會想到過去的快樂,事實上它已經結束了,就抱怨不堪。

誰能夠安樂住於當下?這個我們佛教徒能夠做得到,像我們修行,吸氣佛、呼氣陀,或者像我們寺廟的出家師父,有些師父心太散亂了,隆波讓他觀察骨頭,觀骨頭直到骨頭透明亮堂起來,心就寧靜,就有快樂。

定的修習是為了得到當下的樂住,它不僅僅是指入四禪八定。

如果我們會修行就會知道,在心生起智慧的時候,它同樣也會生起快樂。禪定同樣也會讓心在當下就有快樂,在智慧生起來的時侯,它將會帶來快樂,它是有快樂的。這個開發智慧,在智慧生起來的時侯,它將會帶來快樂,它是有快樂的。

更甚,倘若是聖道的智慧,那個生起的快樂,對於某些尊者,它真的是無與倫比的,隆布敦稱之為「心笑」。因此,這個是來自修行的快樂。

我們能夠修習奢摩他,心就不會混亂流浪。心寧靜跟單一的所緣在一起,那個所緣逐漸變細膩,愈發精微。像剛開始觀察骨頭的時候,骨頭就是黯淡無光的,像鴨骨頭、雞骨頭。當心寧靜時,真正地去觀骨頭的時候,骨頭就會開始透明、透明、透明起來。

或者我們觀呼吸,當心寧靜時,氣息就慢慢地越來越淺、越來越淺,最後呼吸就變成光明,心就跟快樂在一起,有法喜,有快樂,有一境性生起。

有些禪定,只能修到近行定。有些禪修業處也能修到安止定,有些只能獲得色界禪,有些能到無色界定,像我們如果觀心,觀心,它容易趨向於無色,因為心是無色的。

如果我們需要寧靜的話,就修奢摩他。像我們觀身體,我們看到身體呼吸,或者觀骨頭,不管左轉右轉,看到骨頭正在移動,要向前走就好像看到骨頭,這副全身的骨架它行走,這樣心就會有快樂,寧靜,有時能生起禪相。

在蘇林府以前有一位尊者名叫隆波安,同樣也是隆布敦長老的弟子,他已經過世很久了。尊者也觀骨頭,當他經行的時候,尊者就看到自己是一具骨架在走。然後有一具骨架在前,一具在後,一具在左,一具在右,同時五具一起走。心就有禪定,有快樂生起來,然後就慢慢提升毗婆舍那來開發智慧,看到身體的真相。最後就明白,哦!我們的這個身體,不是人,不是眾生,不是我,不是他,心也不是人,不是眾生,不是我,不是他。在我們能夠看到身體,看到心,不是人,不是眾生,不是我,不是他的時候,必定是開發智慧的。

四念處既有一部分是奢摩他,又有一部分是毗婆舍那,但無論是修身、受、心、或者法,高僧大德就說,它將會看到身、受、心、法,不是人,不是眾生,不是我,不是他,都會同樣看到這一點。

如果我們需要快樂、寧靜,而非迷失於世間,世間從未快樂,世間從未寧靜,世間一直動盪不安。當我們迷失於世間的時候,我們的心時而膨脹,時而萎縮,心沒有快樂和寧靜,它一直搖擺不定。

我們來跟自己的禪修業處在一起,佛陀、佛陀,做不了什麼就舒舒服服地坐著不斷地去念經,舒服地念經,不是說躺著念經,如果沒生病,就這樣坐著,走著、站著念。念經之後憶念佛陀,憶念佛法、憶念僧的恩德,心也可以寧靜。

或者每天我們觀察身體是骯髒不淨的,不美,不漂亮。曾經淫強烈的心,它就會滅去,轉而生起寧靜的心來替代。像我們觀察自己身體的骯髒不淨,或者是我們愛的人的身體。起先我們覺得它很美,很漂亮,很值得迷戀。

我們慢慢觀下去,每一部分,我們所中意的美麗女子,她的頭髮是怎樣的。頭髮本身就是線,中間有洞,根部有骯髒的油脂腺。這個頭髮,如果不洗頭、不洗澡,兩天就會臊臭,和狗沒什麼區別,慢慢去觀。有時候頭髮白了,去染髮,弄這弄那的,為了讓它漂亮。這是欺騙別人的眼睛。事實上它依然那樣骯髒,過了不久它又髒了。

我們不斷地觀下去,髮、毛、爪、齒、皮,五個禅修業處。髮、毛、爪、齒、皮,觀下去,它真的是我,真的是我的嗎?

如果觀自己,像這個頭髮,真的是我嗎?當我們把頭髮剪下來時,我們還覺得剪下來的頭髮是我嗎?我們就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們常常剪的指甲,剪掉的指甲它還是我嗎?剪掉的指甲就不是我了。毛,比如刮鬍子、刮鬍鬚、刮腿毛、有些女孩刮腋毛,刮掉的毛就不是我、不是我的了。牙齒,這個更明顯了,當齲齒、蛀牙了要去拔掉,感到可惜嗎?吝惜嗎?覺得這個牙齒是我嗎?我們的皮膚,我們覺得很美很漂亮,當擦破了、有了傷口,血液膿液流著淌著,就沒有覺得哪裡好看或漂亮了。

如果我們觀察身體,這個是觀五業處,就屬於身至念(Kāyagatāsati)的部分。觀著觀著,它就可以壓制淫心,愛,吝惜,說這個是我、這個是我的、這個是我的老婆、我的孩子。事實上它就是髒的東西。

或者以元素的角度去觀也可以,即是物質元素。這個我的孩子,他吃飯進去,然後拉屎出來很臭。這個身體也不是什麼好的東西,身體像是一台很糟糕的機器,不管把多少殊勝的東西塞進去,排出來都是髒的東西,從頭垢到腳垢,裝滿了髒的東西。

如果我們這樣觀察,心就會壓制淫,覺得別人美別人漂亮,它美它漂亮,就只是因為迷失而已。如果我們不迷失,它就不美不漂亮了,它就只是一堆土、是水、是火、是風。我們也是一樣的,觀下去,就會得到禪定,這樣做心會快樂、擁有當下的快樂。

定的修習的第一個利益是得到當下的樂住。

像隆波跟呼吸、跟佛陀在一起後有快樂,觀骨頭觀身體之類的就有快樂。剛開始就只有安般念,當會修習了,不管什麼禪修業處大部分都能用,它就有快樂、有寧靜生起,都能用。觀察死亡就有快樂,想到佛陀就有快樂,想到佛法,想到僧(就有快樂)。

但有一個,覺得比較平淡,比如做佈施。不斷地捐這裡捐那裡,心沒什麼感覺,就好像是,它過了,我們已經遇到過更大的快樂。但以前倘若能有一次齋僧就有快樂了,早上跟著長輩出去在家前面齋僧,負責搬桌子出去,長輩會托著供飯碗,端著供菜盤,齋僧就得到快樂了。當長大後,可以修禪定之類的,佈施就變成很小的快樂了。它淡淡的,就好像我們已經遇見過很好吃的東西,再去吃普通的,它就不怎麼好吃,它平平淡淡的。

這個禪修業處呢,是有它的(程度)。像想到我們做的佈施,有快樂,有些人有很多快樂。有些人沒有快樂,做佈施為了撐場面,做佈施為了引領政治的潮流,做做樣子罷了,沒有用捨棄的心做布施,是沒有快樂也沒有功德的。

比如當我們想到戒時,我們一直以來都有好好的持戒,當想到戒,心就有快樂。過了一個雨夏安居,我們一點都沒有喝酒、沒有抽煙。光是想到就有快樂了。

憶念呼吸,呼氣、吸氣,每一次的呼氣吸氣,看到生命在一點點地消失。心也有快樂,不需要進入禪那(jhāna)。如果呼吸了進入禪那,同樣也有快樂。

所以定的修習,我們應該去實踐,至少要實踐一種,為了得到當下的樂住。順手哪一種,修了以後心寧靜、舒服,就用那個。

定的修習不只是這樣,定的修習還有第二個益處:生起智見。

「見」就是「觀」的意思,「智」就是智慧本身,就是看到實相,以智慧去看見。特別是修毗婆舍那之後將得到智見,即是得到觀智。

我們修行下去,心會生起智慧。比如我們觀名法、色法,看到它生滅,生滅。突然頓悟,心陡然放下。還沒體証道果呢,心只暫時放下,它就有快樂湧現出來,有愉悅快慰湧出。因此我們修行定的修習,當智見生起,它還會帶給我們快樂,它會附贈快樂。

但初步的智見,有時如果不小心,覺性(sati)不夠,它會苦。像佛陀時代,有比丘修不淨觀,然後生起智見、生起厭離,但還不是真正的智見。如果是真正的「厭離隨觀智」,它會厭離苦和樂,同樣厭離;厭離好和壞,同樣厭離;厭離粗和細,同樣厭離;厭離近和遠,同樣厭離;厭離內和外,同樣厭離,它們全部都相同。

但那些比丘修習不淨觀,生起了對身體的憎恨。這不能稱為有智見,這是修錯了。當憎恨身體就去自殺,好幾百個。佛陀回到這個寺廟,問比丘們:為什麼比丘剩下這麼少。(因為)很多位都自殺了。這是不淨觀修習錯誤,所以佛陀就教導修安般念。

因此觀察身體的人,離高僧大德近一些會比較好。或者觀察後,心生起了對身體的憎恨,有覺性及時知道。如果正确地修行將會厭離身體,但不會憎恨。厭離和憎恨是不一樣的,厭離是看到它沒有什麼實質,憎恨是想毀滅一切。這個只是厭離和鬆開執取而已,沒有毀滅。

如果我們修禪修業處,我們觀身,觀著觀著然後生起厭離,憎恨身體了要有覺性及時知道。這裡被煩惱欺騙了,嗔心插進來了。如果我們知道嗔心滲進來了,嗔心滅去,心就會再一次寧靜。

修行就這樣有趣,它有它的韻味,訓練之中有很多技巧,很有趣。修行禪修業處,太過癮了,更別提說修到生起智見了。比如生起第一個智見,慢慢分離開來,身和心是兩個部分,像現在身體坐著,心是知者,知道身體在坐;身體呼吸,心是知者,知道身體呼吸。這個是分離色法、分離名法,是第一個智見,叫名色分別智。

接下來就會看到,每一個境界,有原因它才生起,這也是更高的智見。

接下來就會進一步看到,一切境界生起便會滅去。今天我們的心和昨天的心不一樣,這裡是另外一個智見,第三級別,還不是毗婆舍那。

觀到毗婆舍那是第四觀智,稱之為生滅隨觀智,它將會看到某一個色法或者名法,生起了,那個境界存在、那個境界滅去。會看到生起、存在、滅去。不是昨天心是這樣,今天心是這樣。這是不同的一念心,把兩個不同時候的心做比較,這不是毗婆舍那。毗婆舍那要在當下,心在當下時苦時樂,心快樂生起、存在、滅去;心不苦不樂生起、存在、滅去,不斷地看到生滅,生滅。它就生起更高的智見,是更高一個級別的智慧。

不斷地觀下去,接下來就會厭倦,鬆開執取。直到沒有執取,鬆開執取的那一點,心保持中立,不偏於樂,不偏於苦、中立於不苦不樂、中立於一切。因此苦和樂在感覺上是平等的,因為同樣是呈現三法印,好和壞在感覺上是平等的,因為同樣是三法印,因為看到三法印,這樣心由智慧進入中立,是好的智見。

接下來就會生起出世間的智見,生起道智、果智,這是出世間的部分。

因此我們所每天訓練定的修習,是每天,一部分使我們得到當下的樂住,一部分,如果我們訓練毗婆舍那,我們就得到越來越利的智見。僅僅修奢摩他,就不會得到這樣的智見,奢摩他就只得到寧靜而已。但如果修安住型的禪定,不斷地開發毗婆舍那,心既會得到寧靜又能獲得智慧,然後會生起智見。

我們慢慢修行,會得到好的東西,殊勝的東西。智見也不會一直生起,但我們一直持之以恆地修行,我們將得定的修習,那就是得到念正知(satisampajaññāya)。

就是在這樣的日常生活,沒有修毗婆舍那,沒有修奢摩他。但身體動,覺性生起,心運動(變化),覺性生起,而且沒有迷失忘記自己的身和心。這就是我們大量修習奢摩他和毗婆舍那的結果。

我們的念正知會越來越好。在日常生活根本沒有想到修行,身體運動,覺性就去意識到,及時地知道運動。用智慧觀察下去,運動的那個就只是色法罷了;或是心動,覺性是知者,知道它動了,智慧就去意識到,嗯,它是自己動的,它不是我,不是我的。它自行知道。這是更加巨大的利益。

比如第一個利益,我們得到當下的樂住,擁有當下的樂住,不用尋找過去的快樂,不用尋找未來的快樂,跟當下在一起,跟自己在一起,而且不用找別人來為自己帶來快樂,不必擁有名氣榮譽,不必多麼富有之類的,它就只是夠吃夠用,但有禪定的心它就快樂。這就是第一個利益:得到當下的樂住。

第二個:會讓智見生起,生起對身、生起對心正確的照見。

第三,當我們多多地訓練,我們會得到好的念正知。不管什麼運動變化,念正知它自動自發地運作。

像隆波是居士的時候,不用提說出家了。隆波還是居士時,隆普辛長老叫隆波知者,由於隆波不是迷失者,迷失也是有一些的,因為還有煩惱雜染,還有迷。但迷不久,一刹那就覺知,一刹那就覺知。

比如有一天,淋了雨,曼谷下暴風雨,全身都濕透了,心擔心待會兒會感冒,就只是擔心,覺性意識到,心擔心了,擔心馬上滅去,禪定自行生起了。

所以我們訓練的時候,不要掉以輕心。訓練生起念正知,這一點,最重要就是,在平時的日常生活裡有念正知。不是只在打坐或在經行時才有念正知。訓練定的修習,當我們訓練得真正純熟,我們就在日常生活有念正知。

隆波曾教導:高僧大德說修禪定過多會漫長,思維太多會散亂,修行的核心在於在日常生活有覺性。難呐!日常生活的覺性。有的人還敢跟隆波說:只在日常生活發展覺性,固定模式之類的都沒做。做不到的,在日常生活有覺性的人,他必定通過修習禪定——即為了當下的樂住,又為了智見,一定訓練得很嫺熟了。才能夠在當下有念正知,要慢慢訓練。

然後定的修習的最高利益,剛才說了定的修習,從開始就說了,不是一味地只修奢摩他或者修毗婆舍那。它是中性的詞,包含奢摩他和毗婆舍那,定的修習的最高利益,就是能夠消滅漏煩惱。

漏煩惱是藏在我們的心相續流(cittasantāna)中,然後就是構建包裹心的東西,它有漏煩惱在我們心裡,隱藏在我們這顆心。比如有一個例子,就是——漏,它暗藏在我們的心裡。根本就沒想關於的事情,它刺激的感覺生起,它可以刺激讓心工作,稱之為有漏。它刺激讓心會去抓取各種各樣的邪見,稱之為見漏。然後就有無明,無明漏是首腦,就是不知道四聖諦。

因此當修行的時候,如果還未了知四聖諦,還不能消滅漏煩惱,若是徹底地明白四聖諦,才能消滅漏煩惱。

這就是修行最純熟的層次了,抵達可以消滅漏煩惱的級別。如果能夠徹底消滅漏煩惱,就來到苦的終點。再也沒有什麼要去投生了。心觀察三界,再也沒有讓心可以去投生的地方了。因為哪個地方都是苦,它是這麼照見的,不論哪個地方都是苦。因此沒有什麼是歡愉的,會吸引心再去投生到那個地方了。

慢慢地訓練,首先要訓練得到前面兩個部分:有當下的樂住,和智見——即生起我們的觀智。持續去觀身心的實相,當訓練得純熟,我們將在日常生活中獲得念正知,太殊勝了。我們不斷去訓練,我們就能將漏煩惱從我們的心裡清除。

但定的修習囊括了奢摩他業處和毗婆舍那業處,當我們需要當下的樂住,大部分時候我們就修奢摩他,觀察髮、毛、爪、齒、皮,觀察死亡,觀察骨頭,憶念佛,法、僧,憶念佈施,憶念戒,憶念寧靜,憶念死亡,憶念呼吸,憶念身體,髮、毛、爪、齒、皮,這樣心就會寧靜。或者跟佛陀在一起,跟所緣在一起,就去修,心會自行寧靜的。

關於當下的樂住這一點,若是以智慧做為(心)的住處,同樣也可以做得到,那就是思維法。但小心不要讓心散亂。如果我們的禪定足夠了,我們去思維法,心同樣也能得到當下的樂住。但這一點,如果修不好會發生失誤,被毗婆舍那的雜染吞沒。

事實上,法講了非常多。講上一整天也說不完,在那裡在這裡可以在這點那點上不斷地擴充,但實質並不多。

我們訓練時,佛陀所教的禪修業處是很多很多的。但針對個人,為了寧靜或者離苦的禪修業處並不多,不是每個人都必須要學所有形式的禪修業處。

曾經有一個阿羅漢,尊者已經是阿羅漢了,叫什麼名字隆波記不得了。是一位個子矮矮的阿羅漢,像小孩一樣,有時候其他比丘看到了就摸他的頭,以為是小孩、是沙彌,但事實上他是阿羅漢。佛陀推崇這位尊者,說他能入很多種等至(samāpatti)。

等至不只有像我們認識的,等至其實有非常多。像想等至,我們沒有聽說過,關於神足的,類似很多的、慈等至、悲等至、喜等至、舍等至,等至事實上有很多,是禪定的事。但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全部懂,只有一個就夠了,不必要全部。像我們並不富有,我們家裡沒有成百上千的食物,我們家只有速食麵,只吃速食麵一種也會飽的,不一定要吃一百種菜。

(這)是那位尊者修來的波羅蜜,他有成千上百種食物,比如能入許多類的等至,多到數不清,太多了。

我們的福報和波羅蜜沒有尊者那麼多,因此能修一兩種的禪修業處已經很有福報了。最重要的是每天訓練吧,真的去實踐,別當玩一樣地修行。禪修業處不是玩的,是真品,真品就一定要認真。

拉查翁親王克立(拉查翁親王克立𑁦巴莫)他說古代的人真的很棒。他建造佛像:烏通(時期)佛像、清盛(時期)佛像、素可泰(時期)佛像。說是象徵映射著佛法,比如烏通佛像,臉凶凶的,緊張嚴肅,需要傳達的是,法是認真的,不是玩的。清盛佛像會胖胖的,臉帶著微笑,胖胖的,看起來有快樂,舒服,有點胖胖的,這表示出法讓人快樂滿足。

素可泰佛像會很飄逸,線條細膩輕盈,行走佛像雲石寺那樣,有一對行走佛,真的很美,像在飄揚,好像真的會飄起來,雖然是金屬做的佛像。那是素可泰的行走佛像,每一個部分都十分輕盈,就連袈裟都很飄逸。這個是要呈現出修了會輕,法修了會輕,有快樂,並且愉悅、輕快,素可泰佛像我們看了會愉悅。

比如法拓泌那拉佛像我們去看了會愉悅。去看玉佛就不會愉悅,因為玉佛是清盛佛像。因此每一尊是不一樣的。

因此必須對自己嚴厲的時候就要嚴厲,哪一段應該休息就要休息,哪一段將要品嘗修行的結果,快樂、寧靜、愉悅的成果才去品嚐。起初階段,先別急著享受過多的快樂,要努力學習自己。它懶惰打坐還是要打坐,打坐到它不再懶惰了。一定要練到自己做得到,去試一試。它懶惰打坐就去打坐,如果這小子不停止懶惰,我就不會變姿勢,心多少都得堅定呀。

隆波曾經做過。是居士時,晚上隆波會喝很多水,為了要醒過來。不然一覺睡到大天亮,這太像豬像狗了,沒有什麼利益。隆波喝水,一個多小時會醒過來的,剛開始醒過來時會睡眼朦朧。隆波不去經行,先去小便然後再喝水,之後才開始打坐,決意說如果依舊睡眼惺忪就不繼續睡。

剛開始很折磨,東倒西歪,差一點就坐著睡著了。如果坐著會睡著那就坐床邊,睡著了就會跌下來。如果誰有功德福報,就會剛好倒在床上,如果誰的功德福報更高,則會從床上掉下來。

隆波晚上不經行,會拼死坐在床上,如果昏沉還沒有消失,困還沒有消失,心還一片灰暗,就不會睡。

但我們不一定要像隆波一樣,有些師父做不到,蘊界(身體)不適。若是蘊界(身體)不適,越修越苦悶,不行的。這麼做時間久了以後,一醒過來,心就不願意朦朧不清了。心害怕帶它去打坐,一醒過來就亮了,心頓時敞亮起來,什麼朦朧啊,惺忪啊,根本是不存在的。

慢慢不斷地訓練自己,積累下去,要認真,但每個人的認真方式不一樣,這一點要小心。

大概三四天之前,有一位比丘來負責給隆波擦窗戶,隆波問他幹什麼來著,今天充滿了癡。今天做了掃帚,特別困的時候不願意去睡覺,要加倍精進,逼自己編掃帚,導致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隆波說去睡吧,有的比丘一定要睡,不睡不行的,如果不睡根本沒有辦法修行。白天稍微眯一會,有的人隆波不說什麼的。

某些人,白天不應該睡,晚上也不應該睡,(修行)不像樣子。吃飯,用餐,也要看多少合適,每一位出家師父不同,每個人也不一樣。哪些做了之後念正知會生起,就可以選。哪個做了之後心寧靜,但不是愚蠢的寧靜,是帶有覺性的寧靜才行。

修習了之後名色分離,這樣也好,於哪個時候修奢摩他或毗婆舍那。如果修習毗婆舍那看到名色分離,還不是毗婆舍那,必須要看到每一個色法,每一個名法都呈現三法印。這個名法生起、存在、滅去,這個色法生起、存在、滅去,這樣才是毗婆舍那的智見。

至於在解脫階段,處於解脫智見的智見,是解脫階段的智慧,是出世間階段的毗婆舍那,它會自行生起。

如果基礎我們訓練的很好,到了某一點,出世間階段的智見它就會生起。最終就會生起另一個智慧稱之為解脫智見。在生起解脫、生起道、生起果時也有它的智慧。在解脫智見這一段,它是返回評估自己的心,說,哪些煩惱雜染已經完全斷除了,哪一些還沒斷,哪一些煩惱雜染通過覺性、戒、禪定、智慧而暫時斷除了,得到了暫時的斷除。

如果是通過道果斷除的話,就會徹底地斷,哪一個被斷除了就不會再有了,無需再斷第二次了。

慢慢訓練,很好玩的,禪修業處,非常寬廣,但隆波並不讓大家先學習過多。隆波讓我們大家先多多地修行,當會修行了之後,我們去學什麼禪修業處都是通的。比如說我們觀骨頭,假設我們觀骨頭,觀到產生禪相,遍處生起,光生起,觀骨頭也得到光,觀呼吸也同樣得到光。

我們在光裡能玩似相了,這時心有尋,也就是說它思維著光。有伺依偎著光,有喜,有樂,有一境性生起,就獲得初禪。慢慢訓練,我們就有當下的樂住。如果能到禪那,就有更有力量的住所。如果能進入禪那,心就可以寧靜舒服大概一周,不會超過的,不久就會退失,因為它是(會)退化的東西。如果我們每天訓練,它就來不及退,那每天都(會)舒服了。

但別黏著於舒服,要來開發智慧讓智見生起。不斷地訓練直到念正知和我們的生命成為一體,這樣才行。接下來它就會慢慢清洗掉深層的漏煩惱,是定的修習的巨大利益。

去實踐,教了就去實踐,教了不去實踐也不能得到什麼。還會覺得佛陀的法不是真的好。佛陀的法一直都是好的,世世代代以來,倘若我們用心修行,我們就會有所收穫。

我們一定能得到這四點好處,如果我們自行訓練的話。假若時而修習,時而放下,時而怠惰,時而動搖,今天練這個,明天又換別看的,後天又再次更改,(這樣)你好不了的,好不起來的哪個禪修業處修了,覺得和自己契合,知道了就要往前衝。猶豫不決、不認真,是得不到的。

今天就先到這裡。難嗎?詢問一下觀點,居士們覺得難嗎?誰覺得難舉下手,全部都聰明絕頂,哦,有一個人(舉手)。

在其他地方住的居士,隆波還未允許大家進入禪堂,沒有必要的話,暫時不用來寺院。允許進來的居士,或者進來的出家師父,都是常住在這裡而且沒有去哪裡的,沒有亂跑。如果經常在,但整天都在接待來自四面八方的客人,这也不算,不允许的。

如果像我們這樣待著,要找食物的時侯就打電話,訂餐來吃。洗好手,戴口罩,保護好自己,不多來往。

第一批感染者都是那些有惡習和犯法的,然後擴散到那些沒有惡習和不犯法的人。算是業,讓我們和那些有惡習的人投生在一起,同樣也是我們的業。

保護好自己,孔達拉村很棒,一個患者都沒有。這樣說,明天可能遇到得病的也說不定,只要一見到,不管是居士還是出家人就都請(回)吧。到這裡吧!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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